小苏呀,今天我给你介绍的这位男士确实与你有共鸣之感!大姨激动的把保温杯重重放在桌上,那溅出的枸杞水在玻璃茶几上绘出一幅独特的地图。"他也喜欢吟诗,还在寻找灵魂的另一半呢!"
我瞧着手机屏幕上那个叫做"人间四月情"的微信头像,那是一个仰望星空的剪影,仿佛45度侧脸能触宇宙的秘密。对话框里躺着这样一句话:"我将在人潮汹涌中寻找我灵魂的伴侣",后面跟着的是三个表情符号。
这一幕让我想起了上个月遇见的那个程序员,他掏出《周易》说要为我算姻缘;还有上上周的健身教练,他坚信我们是前世修来的缘分,可没过多久就在朋友圈公布了新恋情。但考虑到老妈拿着菜刀威胁要给我剃光头,我还是穿上了那条紧身连衣裙出门了。
周六下午的咖啡馆里,身着汉服的姑娘们正在拍摄短视频。我特意将徐志摩诗集摆在桌上,书页间还老妈塞给我的"开光"桃花符。玻璃门"吱呀"一声轻响,一位穿着立领中山装的男士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,他的腰间挂着钥匙串,叮当作响。
"苏,您好!我是志摩,虽然比那徐志摩名字多一横,但我们或许可以共赏诗情画意?"他坐定后热情地打招呼。
我看着他中山装口袋里露出的半截计算器,突然想起大姨说他家是做猪肉生意的。还没等我开口询问,这位"志摩先生"已经掏出了手机:"加个微信吧,你扫我还是我扫你?"
"王先生也喜欢诗歌吗?"我尝试着将话题引向正轨。
"那可不!"他拍了下大腿,"我来给你背诵一段《再别康桥》吧——我轻轻地走,正如我轻轻地来;我挥一挥衣袖,不带走一片云彩!"
我差点被咖啡呛到。但他显然没注意到我的反应,继续兴致勃勃地谈论着。他似乎更倾向于实用,认为过日子图的是实在,但同时他又对诗歌怀有深深的热爱。
服务员端来他点的冰美式,他咂了咂嘴评价道:"你们年轻人就喜欢这中汤子味的东西。"接着他从公文包中掏出一个保温杯,一打开盖子,茉莉花茶的香味混着生肉的味道扑面而来。
我借口去洗手间,给闺蜜发消息描述这位男士的奇特之处:"救命啊!这哥们在诗里掺了葱花味儿!"正当我准备溜走时,突然瞥见他的公文包掉出一本《海子诗选》。
"你也看海子的诗吗?"我好奇地问道。
"面朝大海,春暖花开。"他收起嬉皮笑脸的表情,"其实我更喜欢他那句'远方除了遥远一无所有'。"午后的阳光洒在他的侧脸上,中山装的领口虽已洗得发白却依旧笔挺。
后来我了解到,他每天四点就起床去屠宰场挑选猪肉,裤兜里总是揣着本皱巴巴的诗集。有一次我去他的摊位,正巧碰见他和卖菜的大姐争论诗意。而暴雨天他骑着三轮车给我送排骨汤时,虽淋得像落汤鸡却还自豪地说:"这叫'一蓑烟雨任平生'!"在他发烧时我发现他床头摆着一本《人间词话》,上面密密麻麻全是他的批注。
我们最后在菜市场门口吵架了因为我对他总是提及"灵魂伴侣"感到不解。他急切地拍着案板说:"我要找的是能和我一起数着猪肋骨背'玲珑骰子安红豆'的人!"旁观的卖鱼大哥忍不住调侃道:"老王你这情话比鱼腥味还浓呢!"
在回家的路上经过桥头时微风中传来他的微信语音:"苏小晚你觉得我们算不算'金风玉露一相逢胜却人间无数'?如果你觉得我太酸了那我就开始背《猪幼崽护理常识》..."